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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惆怅了,想留下它,想留给它一点什么。而多情的山花早撒下了它的瓣儿。一瓣瓣打着转儿,渐渐地小去,消失了。
山间的树,以绿为主题,兼会随季节变色的衣裳,谁也赶不上的时髦。每天,它们都对着溪水梳妆。有一只石鸡,不知躲在哪个角落,“拱拱”地卖弄了两下,吓得一只山雉拖着长长的尾巴窜出了老远。在一根颤颤的枝头上望,眼神兀自惊慌的颜色。忽然有鸟起了一个前奏,一只、两只、三只,一山的鸟都开始了赛歌。那自寂静而起的回声,又纷纷如洁白的水花,转瞬间溶入清流里去了。
石板径往绿的深处,平平仄仄的。偶会碰到一个老农,颤悠的扁担两头,一头是米,一头是酒壶,往山那边去了。山那边,自顶而下,一匹白练悬着。
山花是羞涩的小姑娘,悄悄为你等在某条路边某个湾口。你的脚步到时,她低着头捏了衣角与你打个照面,你远了,她犹怯怯地望你。还有那树莓,虽带着刺,但一株株擎着火一样的颜色。近看时是红的玛瑙。含一颗在嘴里,立时化去了。总有一些清澈见底的情思汇成了潭,在山间酿出了酒一般的芳香。
客人来了,总是走不快。这里一个瀑,那里一个潭,枝条与你握手,蝴蝶为你带路,呼吸不尽的,是带负离子的新鲜空气。赤足濯水,卧石小憩,在此地你尽可笑太阳无用。目光滞了,打到哪里都不容易挪开。最忙的是那根食指,左边一声咔嚓,右边一声咔嚓,却总觉最好的没有装进那框里去。待眼睛又是一亮,忙蹲了马步调了姿势时,“嘎——”胶卷光了。山中什么都可无,就是不可没胶卷。
这山水到了画家手中,只是画了一丛兰,画了一根竹,加一只鸟,咦,奇了,那意味都在空白处了。头发长长的艺术家要喝酒了,原本三大杯才醉的,今儿个一杯也醉了。这山水醉人呢!
明月升起自山间。古老的月色与古老的山水都是旧日的容颜。你来了,山为琵琶水为筝,你听的是如何的一曲?流水伴着高山,渔舟在水湖中唱晚,袅袅娜娜的山中女子,舞起来了,她们的歌喉是山间的百灵。一杯杯的清香,伴脚步间的山光灵气。喝一口吧,这源头的水,品一口吧,这龙顶的茶。不信你听,钱江潮磅礴的气势里永远回荡着莲花溪不朽的宁静!